荆南无某

【彻政】山河往事纪

忘川paro的彻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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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喜欢美人,而那位素来深居简出的始皇帝,也是位当之无愧的美人。

  

       其实刘彻无论生前死后,都对那位存在于书本上、传说里、宫人们口耳相传的谈论中的始皇帝抱有莫大的兴趣。


       虽然他在史书里总是个不折不扣的反面教材,人们口中提及,也不外乎暴虐嗜杀,荒淫无度等等词汇。


       可他还是近乎着迷地欣赏这位前朝帝王通篇累牍的批驳之言中都无法掩盖的野心、抱负和政绩。

    

       他其实一直都明白的很,汉家天下奠基之初,先奉黄老之学,与民休息,在他手上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究其根本,治国理政行的那一套法子,桩桩件件都有那位始皇帝和他的帝国的影子。当年曾祖父破关入咸阳,在华美宫室中流连时,萧丞相可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故丞相李斯的府宅,搜罗出了几十车律令、图书,如获至宝地拉走了。


       在他被册立为太子后,多了不少学官来为他授课。自然有的是人在讲史时拿捏着先生的架子,耳提面命教导他千万以亡秦为诫,莫要学那暴君行事。刘彻听话听音,自然琢磨出来有心人把他平日里没甚遮拦说出来的话听了去,才有了这一着。


      彼时的他羽翼未成,自然恭谨地应下,接着听先生们大谈特谈黄老之学,心下却不以为然地反驳着,同时有些自鸣得意。他想,你们都不懂得他,只有我。


       随着他年岁渐长,他终于登临帝位,也终于能够在握住权柄后真正去施行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董仲舒本来毫不起眼地在朝中混日子,平白得了他莫大的赏识,高兴得找不着北,干劲十足地在他的默许和支持下大肆鼓吹儒学,也隔三岔五地被他招入宫中讲学。


       上有所好,下必投之。底下的人也开始有样学样地推崇儒法,学子们也开始大量涌现,一切都在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即便有些老臣上书陈事,也被他轻飘飘的一句治国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打回去。老臣们渐渐从他的态度中读出,这已然是一位威势赫赫的帝王,不再会轻易退步了,于是渐渐消停。


       可他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推崇儒法,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种手段,把自开国伊始便不甚鲜明的皇权重新加强、固化。百姓们休养生息已经够久了,数十年时光足够他们老去一代人,长成一代人,抚育一代人。始皇在时竖立在所有人心中的的至高权威已经被时光侵蚀得所剩无几了。


       他想要北击匈奴,他想要踏遍外境,他想要让百姓和军队都如臂指挥,他要让蛮夷都跪伏在大汉的铁蹄之下。他想要做到这一切,就必须重新抓紧权力,竖起威严,远超他的父辈皇帝们的威严,就像那位始皇帝所做的一样。


       他们畏惧他、憎恨他,可也真心地拜服他。始皇政令之下,强秦之师应声而动,荡平四海,一统六合。


     “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他小时候读到这篇论章时,一边暗自震撼,心向往之,一边觉得好笑,这位贾生倒实在是有趣,辞赋激昂文采斐然地论秦之过,在他读来倒像是半点不掺水地把那位始皇帝好生歌颂了一般。


       于是他也行动了起来,用了完全不同的方式,却又殊途同归。


       他在位期间不断下令北伐匈奴,甚至御驾亲征,迫使其远迁漠北。他也如愿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将权力牢牢抓在了自己手里。


       早些年的时候,每一道政令下发都必然伴随着年轻而野心勃勃的皇帝与臣子们的一次次拉锯和争锋,在最僵持不下的时候,他也听到有人背地里非议,说这位年轻帝王独断专权,又好战嗜杀,有暴秦之风。


       手下人请示是否要处置,却被他轻描淡写地揭过。他并不生气,也不需要任何其他人来理解和肯定,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这个世界上如果还能有一个人能理解他,那只会是那位孤绝的皇帝。只是没想到,在他逝去近百年之后,自己居然会在他人口中与他相提并论。说实话,感觉实在不坏。


       随着他年岁渐长,功绩日盛,他不再如同少时一般仰望这位前朝的帝王,依然敬仰,只是这敬仰之中又掺杂了一点攀比,他曾不断思量自己的功业,可有资格与那位帝王比上一比,自问完又觉得好笑。那个能与他并论的人已然埋骨多年,而其他人,不理解他,不懂得他,也没有资格谈论他,比较他。于是搁下这个作祟的念头,继续埋首政务。


       刘彻就这样孤傲而果断地在皇位上过完了他的一生。他有过数不胜数的妃子,也把玩过几个男宠。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他自然有资本放纵,他也确实放纵。


       他是极爱美人的,身边环绕的自然也都是美人。只是在同他们亲近时,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不满足,不是不够美艳动人,缠绵柔婉。只是总少了些什么,少了些让他的血液能够沸腾起来的兴奋和渴望。


       于是在短暂的放纵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满足,随手挥退那些美人,他独自坐在偌大的宫殿里沉思。


       思路兜兜转转地拐了个弯儿,莫名落到了始皇帝身上。自他亡故,天下大乱,烽烟四起。那位陛下生前又并不喜欢令人作画,即便有几幅画像,也在战火中亡佚。


       汉室的宫廷画师自然也受命为这位前朝的帝王绘像,只是终究没有见过那位孤绝的帝王本人,自然难以描摹,索性照着想象随意涂抹勾勒。刘彻去看过几次,只觉得不像,说不出哪里,只是笼统地觉得不像,他不是这个样子。


       他闲时也曾胡思乱想过,先秦的赵太后是个声名颇显的美人,不然也不会被吕不韦看重送给公子子楚,扶苏公子也颇有令名,是个美男子,算来算去,这始皇帝也合该容貌极盛,无缘得见,实在可惜。


       这可惜一直伴随到了他生命走到尾声。他这一生并不算短,也并不惮夸口自己立下了千古功业,有过数不胜数的伴侣,却也都没有多大感觉。因此交代完身后事,还算平静地结束了一生,只是没想到,死后并没有饮下孟婆汤,忘尽前尘投胎做人,兜兜转转被引离了奈何桥,来到了另一处地方。后来他知道那是九泉之井。


       一位面容秀美,衣着奇异的白发仙人等候在侧,身后跟着一只肚子滚圆的蓝色小兽。那蓝色小兽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打招呼,很是兴奋地嚷嚷了一通武帝陛下。白发仙人将那小兽拦回去,颇为歉疚地上前致意。刘彻对美人一般会多些耐心,听完她一番解释后,非常顺利地接受了自己得上天眷顾超脱轮回的事实,然后跟着那位白发使君去了忘川郡。


       只是走在路上时,刘彻突然心头一动,脱口问道:“不知始皇帝可在忘川之中?”正在絮絮叨叨介绍的使君话音一顿,颇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过来了后打听自己生前亲眷的,倒少有如这位陛下一般惦记自己前朝帝王的。虽然疑惑,还是尽职尽责地回复:“始皇陛下万古功业,自然也在其列,如今已然入住忘川了。”


       其他的话刘彻已然听不进去了,经年的憧憬与追逐这会儿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已然是迫不及待地要去见上一见了。


       只是到了使君居所,刘彻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便笃定地问使君:“始皇何在?”


       使君有点惊讶——她今天好像总是惊讶:“陛下如何得知始皇陛下不在此处?始皇陛下自来忘川后便深居简出,只偶尔召韩非先生与斯相上门清谈,鲜少与众人交游。除了斯相前些日子来忘川时露了面,其余时候也只在故居或是千工苑消磨时间。”


       还有句话使君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你们两朝前后脚的,不是拆了他家房子修你自己屋吗?始皇陛下哪天不巧遇上项王和高祖,脸色能臭一天,你多大脸啊指望他搁这儿等你。


       刘彻倒是没顾上使君的腹诽,问清始皇居所后大步流星地去了,目不斜视地跟他正被提溜着耳朵痛骂的曾祖父擦肩而过,还撞翻了霍去病刚跟狄青和卫青一起摆好的沙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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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猪,一款迷弟变老攻的好粉丝,而且在老婆面前多少沾点六亲不认

  彩蛋是见到阿政之后猪猪的一场春梦,他真的很会想很敢想,不愧是历史知名南通

  附赠一只路过来蹭口吃的,被惊醒后yu求不满的武帝轰出去的找不着北小麒麟



  刘彻很热,几次向使君反映,调整了整个忘川郡的气候时令也无济于事。         


        药王老先生给他诊了脉,说他这是心火旺盛,开了几贴清火降热的药。


         他这几天确实很躁,连霍去病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子都收敛了不少,不敢明着往他面前晃,免得撞上枪口。


         刘彻面不改色地把熬得浓浓的苦药汁一口闷了,却觉得心头那团火依然焦躁地燃烧着。


         他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药王也没说错,只是出于老人家一贯的含蓄持重没有明言。他就是欲念太深,他就是痴妄太重。而这难以言明的焦躁的根源,就在于他初来忘川那日与始皇帝见的一面。

  ……

  


  (做了,写了,被ping了,大家都散了吧😢😢,可恶,我酝酿了那么久才上路)

  carcar🈚了,只有一只惊扰了武帝做梦被扔出去的找不着北小麒麟,感兴趣可以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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